2015年6月25日 星期四

老婦再獲學位 衰翁行乞街頭

報載兩條有關耆耄老人一正一反的消息:一條是苦等七十七年,已經一百零二歲的老婦再獲博士學位;另一條是一百零三歲的老人,仍在街頭行乞,為兒孫謀取家用。兩段消息都配備照片,看之令人浮想聯翩。
德國一百零二歲老人獲得醫學博士,原是錦上添花。兒科專家西爾姆‧拉普波特(Ingeborg Syllm-Rapoport),在納粹德國時期的漢堡大學攻讀,後專門研究兒童致命的白喉症,獲得指導教授的讚賞,一九三七年,她申請博士學位論文口試,只差口試便可以取得醫學博士學位。但因為她的母親是猶太人,納粹政府標籤她為「一級雜種」,否定了她的博士資格。
因此,拉普波特於一九三八年逃亡到了美國,在賓夕凡尼亞州一家醫科學院攻讀兩年取得博士學位。不料接着美國麥卡錫主義反共成風,她與猶太裔的生物化學家丈夫因左傾思想又受到迫害。她終於輾轉到了東德,並在東德柏林大學執教,後屢因科技成就而獲得國家獎章。然而,她總是對當年未能獲得漢堡大學的博士學位而耿耿於懷。
到了她百歲壽辰的時候,她的兒子輾轉把母親的終身憾事告知漢堡大學。大學找來她在上世紀三十年代的檔案,經過一場口試,終授予她博士學位。
老有所養 應有之義
至於行乞的則是一百零三歲中國老人耿生茂,在鄭州街頭身穿破舊衣服,撐着木棍,一拐一拐地行乞的照片,通過網絡傳遍全國。耿生茂每月雖可領取三百元人民幣的老人金,但不夠生活。同時由於兒子家貧,既不能奉養老父,反而要老人幫補家用,因而出現了百歲老人行乞的一幕。
老有所養,本來應該是一個小康國家應有之義。可惜,中國地廣人多,目前更進入了老人社會,老人福利還未能適應社會現實。況且,中國人的捐款為善,遠不及西方國家。我們知道,某些西方巨富都有遺囑將全副身家捐出,作為慈善事業之用。反而我們社會主義國家,卻養出一班「土豪」,只懂得到外國炫富,只懂得縱容家屬到處搶名牌,更有人假借紅十字會這樣的慈善機構斂財。對比之下,能不汗顏!
人家高齡仍然孜孜不忘學術地位,我輩高齡卻被迫流落街頭,兩相對比,筆者已經達風燭殘年,不禁掩卷三嘆。
竊以為國家應立法例,凡年達百齡者,應有特別照顧。或應有由地方撥出專項資金加以撫養。此為人瑞,予以照顧,並不為過。
猶憶筆者當年當選四屆全國人大代表時,有一廣西近百齡老農婦也當選代表。經了解,此老人既是文盲,又行動不便,為甚麼要以人大代表的銜頭作為獎勵?實在令人不明。但證諸至今山西省全國人大代表申紀蘭,她是農民代表,文化不高,更未見其議政能力有何突出之處,竟從第一屆當到第十二屆,破世界議會議員任期之長的紀錄。申紀蘭已年近九十歲,據聞全國人大高層也頗有不滿,但山西省堅持,因而她可以連任至今。
安老缺失 國家之羞
在《人民日報》看一些黨政高層以及退休將軍逝世訃告,大多是年逾九十以至百齡的,可見他們的醫療保健照顧充足,乃達高壽。當然,這是應該的。不過,已達一百零三歲高壽老人仍然流落街頭行乞,以至其行乞照片及身份證影印本通過網絡傳遍全國。他「身穿破舊上衣,撐着木棍,走起路來顫巍巍」的形象,實為國家之羞。
但願往後老人的福利政策,能有進一步的改善,以免再有百齡老人流落街頭。

本文發表於東方日報 (2015年6月25日)

2015年6月24日 星期三

「烏龍」表決貽笑國際 政改進展遙遙無期

爭議經年的香港政改方案,終於在6月18日投票表決。事前泛民主派議員3次綑綁宣誓要加以否決,因此表決的結果應在意料之中。殊不知否決是否決了,但竟出現贊成8票,反對28票的大比數的結果。原因是有33名建制派議員竟沒有參加投票。港人對否決不會感到意外,但國際上的影響可大了。這讓關心香港政局的外國人,以為大多數港人都不滿這個可以「袋住先」的「中途」方案。
這個「大烏龍」是如何出現的呢?原來建制派指揮不靈,有31名議員竟在投票期間突然離開會議廳。
原因何在?議論紛紛。經民聯的林健鋒的解釋是,要等待劉皇發議員前來。但是,人們會質問,發叔的這一票很重要嗎?有了發叔的一張贊成票,是否能達到贊成票達三分之二的比例?答案是否定的。加上發叔一票,也還差6票,泛民既然聲聲綑綁投票,臨陣起義的可能性很小。
葉劉評論得體
那麼,這便是臨場指揮的錯誤了。經民聯的林健鋒,民建聯的葉國謙,作為建制派黨團召集人,責無旁貸。
事後,新民黨的葉劉淑儀,在電台節目上的答問最為得體。她不怨天不尤人,沒有嚴詞指摘黨團召集人,而是得出結論,建制派的議員太老了(也就是說,老得有點糊塗了)。因此是換上年輕一代的時候了。
的確,從近年議會開會的表現來看,除了泛民的吵吵鬧鬧之外,建制派的表現也乏善可陳。劉皇發也的確太老了,從來不發一言。
這一次的政改表決,建制派的「擺烏龍」,使他們大大失分。如果說要「票債票償」的話,泛民阻撓選舉民主前進一步,固然責無旁貸;但建制派這一次的「甩轆」,恐怕也將無顏見「江東父老」。
政局十字路口
香港當前正是走向一個政局的十字路口。代議政制如此不濟,激進青年組織正在興起。他們背離「一國兩制」的理念愈走愈遠。搗亂有餘,建設不足,甚且走向暴力以至製造爆炸物的末路。當前不是迫使中央不再花心思在政制改革上,就是激進暴力勢力把「一國兩制」推向危險的邊緣。
香港大多數中間力量是理性的,可惜他們缺乏有力的組織和輿論力量,因而顯不出威力。
民主派的頭目掩飾不了興奮之情。李卓人說,假普選、爛方案只得幾票支持,劉慧卿說,一個偽方案在議會內只得8票。他們幸災樂禍的說,這個結果「會寫入史冊」。總之,這更加強化了泛民的死硬立場,增加了進一步談判的障礙。
前途仍是談判
香港政制改革的最好結局仍是通過談判,達至共識。一場誤會、「烏龍」,並不能為民主派加分。對立和妥協是擺在香港當前的政改的兩條道路。堅持死硬態度只能令政治改革停滯不前;只有妥協的談判,才能達至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結果。
現在,可能是光明前的黑暗。因為政改停滯不前,對誰都沒有好處。泛民主派以為這樣就能迫使中央進一步讓步嗎?原地踏步,中央沒有損失,地球照樣運轉;要進步呢,只有妥協,只有談判。除此沒有出路。
否決政改方案之後,是從此關掉談判的大門呢?還是在冷靜思考之後重啟談判?這是擺在泛民主派面前的兩條道路。現在是「柳暗」的時期,「花明」仍然有待。但我們期望有「又一村」的出現。

本文發表於明報 (2015年6月24日)

2015年6月22日 星期一

厚黑與擦鞋 泛民和林彪

閒來無事,在書架上翻出兩本小書。一本是《厚黑學》,另一是《拍馬小史》。這些書大概都是孤本,書肆中不易覓見。
青年人對「拍馬」一詞,還容易懂。「拍馬」就是「拍馬屁」的意思,就是逢迎上司和權貴的意思。但「厚黑」是甚麼呢,這是清末學者李宗吾發明的詞兒。就是說面皮厚、心腸黑。李氏閱盡歷代封建社會的官場、商場故事,特別熟讀《三國演義》。於是月旦人物,發現內中不少名人,都屬面厚心黑,於是自稱發現了「厚黑學」。
寧我負人 毋人負我
先說「厚黑學」。李氏首論三國梟雄曹操,認為他是面厚心黑的第一人。他的特長,全在心黑。殺呂伯奢、孔融、楊修、董承,又殺王后太子,悍然而無忌。並公開聲稱,「寧我負人,毋人負我」。
而面皮厚的,則首推劉備。他可以前後依靠曹操、呂布、劉表、孫權、袁紹,東竄西走,寄人籬下,恬不知恥。而且生平善哭,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痛哭一場,博人同情。所以他與曹操煮酒論英雄,曹操說:「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劉備欣然受落,臉皮之厚,令人拍案叫絕。
還有一個孫權,殺關羽,心黑手辣,媲美曹操,往後在曹丞駕下稱臣,臉皮之厚,又如劉備。
至於一個項羽,為甚麼會敗在劉邦手下?韓信評曰:「婦人之仁,匹夫之勇。」婦人之仁,是心有不忍,便是心不夠黑。匹夫之勇,是受不了氣,其病根在臉皮不厚。鴻門之宴,劍已出鞘,但他偏偏徘徊不前,讓劉邦逃走。項羽未成大業,在於他的「無面見人」、「有愧於心」,這便是不夠厚黑的緣故。
至於歷史上拍馬的小故事,多如牛毛,試舉一例:大家都知道「指鹿為馬」的故事,那是秦二世的時代。奸臣趙高想謀反篡位,擔心群臣不服,於是設了一條毒計。
在一次早朝中牽來一匹鹿獻給秦二世,說是獻給皇上一匹神馬。
秦二世一看,說這是鹿不是馬,趙高卻問殿下各位大臣,說這不是神馬嗎?有的說是鹿而不是馬,但也有一群趨炎附勢的傢伙為討好趙高,便說,丞相說得對,這是神馬。趙高後來藉故殺了指不是神馬的大臣。
議員收錢 臉厚心黑
現代的厚黑和拍馬的有沒有呢?有的是。而且變本加厲,遠逾前朝。現成的例子便近在眼前。本港的港英餘孽和泛民議員,收取非法贈款比比皆是。如頭號的女港英餘孽,除仍收取豐厚退休金外,連續三次接受肥佬黎的數百萬元的贈款,臉不紅心不跳。某泛民女議員,收取贈款,竟佯稱是丈夫所贈;某泛民男議員,收取後被揭發,又佯稱「袋住先」,將會轉至所屬黨派帳下。如此這般,不知凡幾。這些見不得光的黑錢,有來自本土的,有來自外國的,有來自外國再轉為本土的。花樣百出,未被揭發的顯然仍有不少。
至於拍馬之王,現代首推當年中共第二號人物林彪。林彪拍毛澤東的馬屁,正如他歌頌毛澤東的口號,已達到「最最最最」程度。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他說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要達到迷信的程度。他創造人人手執《毛主席語錄》,把「小紅書」組成一片紅海。把《毛主席語錄》早唸晚唸,比最虔誠的教徒唸聖經還要厲害。但正是他的過分歌頌,引起毛澤東的猜忌,結果落得個「折戟沉沙」的下場。
做人還是要做個正派的人,厚黑拍馬萬萬不要學,特別是青年人!

本文發表於東方日報 (2015年6月28日)

2015年6月10日 星期三

中韓對日「糾纏不休」嗎?

新加坡總理李顯龍,最近在國際對話會上,公開演講時呼籲中國和韓國,不要對日本在二戰中的罪行「糾纏不休」,不要一再地要求日本為戰爭的錯誤道歉。
他說,二戰結束已經70年之久,「該是亞洲國家跟歐洲國家那樣,把這段歷史置於身後的時候了」。他批評中國和韓國常常以歷史遺留問題向日本施壓。
日本當權者並未反省
李顯龍總理,如果你不是對二戰中的日本侵略暴行完全無知,對德國在戰後舉國上下都徹底清算了戰爭罪行,德國前總理勃蘭特在波蘭猶太人殉難者紀念碑前下跪,代表德國人表示懺悔;前德國總統魏茨澤克擲地有聲的話﹕「誰不反觀歷史,誰就會對現實盲目,誰不願反思暴行,誰將來就可能重蹈覆轍」等等言論和行動視而不見,你就不會說出這些違背中韓人心的話﹗
日本當權者、特別是當今的安倍政府,有真正對二戰的罪行反省過了嗎?甚至對強徵「慰安婦」的問題,南京大屠殺的慘絕人寰,有徹底的懺悔嗎?對於供奉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大量當權官員和議員一再參拜。而安倍還口出狂言,指東京大審判,判定的甲級戰犯,是戰勝國強加的。妄稱「甲級戰犯在日本國內已經不是罪人」等等。日本當權者和安倍集團,有真正悔恨或表示歉意嗎?
這樣大是大非的問題,如何能指摘中國和韓國,「糾纏日本」呢?
也許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如果李顯龍總理的父親,不是今年壽終正寢,而是當年死在日本人的屠殺或者集中營裏,你能說出不應「糾纏日本」的話嗎?
軍國主義再起有危機
要求日本當局認真為二戰的罪行道歉,並採取若干措施,杜絕日本軍國主義的再起,這並不過分。如果日本右翼修改和平憲法,重整軍備得逞,不僅中、韓受到威脅,就是新加坡,難道能逃過日本軍國主義的禍害嗎?
李顯龍生於和平時期,沒有經歷過戰爭的禍害。對幾億人民在二戰戰禍中的受苦受難,對數千萬中國人民和亞洲人民的死亡,沒有切膚之痛。但總應該學習歷史,不忘歷史吧。
李顯龍如果不了解日本侵華的罪惡史,我可以介紹若干史料集供李總理參考。
中文著作多如牛毛。中國出版了近30集的《南京大屠殺史料集》。中國的檔案館出版了《日本戰犯侵華罪行懺悔錄》厚厚的一大本。如果你不太懂得閱讀華文書籍,那麼,英文著作揭露日軍暴行的書籍有的是。因為當年在南京的外交使節、傳教士和英美僑民眾多。他們目睹日軍的罪行,出於人道精神,在戰後出版了多本記錄日軍罪行的著作。其中多篇報道,早在戰時便在美國《紐約時報》、《芝加哥每日新聞報》、《華盛頓郵報》等大報上刊載。許多外國傳教士、僑民也留下日記、書信和各種文字材料。如英國《曼徹斯特導報》駐華特派記者田伯烈(H. J. Timperley)所著的What War Means: The Japanese Terror in China,早在1938年便在紐約和倫敦同時出版。
25年前,上海曾經舉行過一次「慰安婦」問題的國際研討會,有中國、韓國、美國、新加坡等8個國家170多位學者參加。會議揭露日本侵略軍摧殘這些性奴隸十分野蠻,但又要起一個文雅的「慰安婦」名字。日本侵略軍不僅強徵「慰安婦」,而且到處強姦婦女。據統計,南京除了大屠殺之外,開頭一個月就發生3萬起強姦事件,大屠殺之中,至少有10萬名婦女被姦殺。
1942年2月8日,日本侵略軍在新加坡登陸,新加坡仍有7萬英軍駐守,但英軍兵無鬥志,畏敵怯戰,2月15日英軍白西華中將宣布無條件投降。
從日軍偷襲珍珠港開始,半年之內,日本侵略軍先後侵佔新加坡、馬來西亞、菲律賓、泰國、緬甸、荷屬東印度以及香港、關島、威克島等太平洋島嶼,進行慘無人道的屠殺和迫害。如巴丹被俘美軍7.2萬人,日軍強迫他們做苦工,在烈日下長途跋涉,死亡以萬計,在暹羅強迫數萬英美俘虜,修成鐵路,其中數萬人死於疾病和疲勞。
夠了,請李總理認真閱讀二戰時候的歷史文獻,再收回「糾纏日本」的言論罷﹗

本文發表於明報 (2015年6月10日)

2015年6月6日 星期六

遊法炫富驚歐洲 「土豪」作風不可取

上月初,中國人製造了一場震驚法國、震驚歐洲及國際的新聞。有6500名中國員工,包下法國140家酒店,僱用146部旅遊巴士,到法國進行4天豪華遊。
而且這6000多名遊客,竟在法國尼斯,有組織、有編排地,用人體排列成英文的「天獅夢想,尼斯綻放(Tien's Dream is Nice in the Cote D'Azur)」。
官方大概不會也不敢花巨款去搞這一場「大騷」,這必然是中國「土豪」的傑作。果然,這是來自天津保健品集團直銷公司天獅的創舉。這家公司為慶祝成立20周年,花了差不多1.1億港幣,到法國去做這麼一場國際「大騷」。
不僅在法國,天獅15年前已經在莫斯科搞過一個國際年會,還在德國、印尼、泰國、肯尼亞等地也舉辦過類似的嘉年華,只不過規模沒有這一次的大、這樣的轟動國際社會。
直銷保健品賺大錢
難怪直銷生意如此的紅火,保健品生意如此的興隆,看香港報章上和電視上的保健品廣告,可見一斑。
這家天獅公司,還不止於做保健品生意,它還是一家生物技術、健康管理、教育培訓、酒店旅遊、電子商務、金融投資的多領域的跨國企業。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李金元,今年57歲,被稱為中國的「直銷之父」,以350億元人民幣身家而名列今年胡潤全球富豪榜的第204位。
有人為這一次中國人在法國做的「大騷」歡呼,認為這是揚眉吐氣之舉。我卻認為這是中國土豪的特色,是令外國有識之士搖頭嘆息,令國人認為是欠缺道德文化內涵之舉。
國人炫富,往往出人意表,如有某富豪將一疊疊新簇簇的百元人民幣築成「高牆」,站在鈔票牆之前攝影留念。又有某富豪到外國以及台灣當街派錢以炫耀自己。還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炫富之舉。
處富而奢 衰之始也
像最近逝世的富豪余彭年,盡量捐資興學的並不多見。而國人對李金元的行徑,卻只有驚嘆的份兒。法國外交部長還因為李的舉止為法國低迷的經濟打下強心針而會見他。
中國俗語常說笑貧不笑娼,這是道德淪亡的標誌。現在中國的確有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富起來是好事,只要不是偷呃拐騙、官商勾結、用不正當手法賺錢的便不應責備。李金元如果賺的是正當的錢,未可厚非。但因錢用得適不適當,公眾有權評論。現在國人是一味讚嘆之聲,甚至還有羨慕的份兒,就可知道德觀念今不如昔。明朝錢琦有話說﹕「處貴而驕,敗之端也;處富而奢,衰之始也。去驕懲奢,其唯恭儉乎!」這話值得富而奢者三思。
做生意而有所成,獎勵下屬本是好事。請員工外遊以開拓眼界,增長知識,也是明智之舉。但何必集中去一個地方,並有計劃地排練出巡,便似乎有些過分了,相信外國有識之士,對這種中國土豪炫富之舉,也不以為然。意圖宣示「國威」,結果相反,恐怕為主事者意想不及的吧。
看國人在外遊中產生的不文明現象,如在人家的古蹟名勝塗鴉,如在飛機上及公眾場合大聲喧嘩,如不講衛生讓小童隨地大小便等等,早已為人所詬病。今天即使換一個形式,以大規模出巡以炫富,也未必為有識之士所驚嘆。國人外遊,多做一點文明舉動,多守人家的文明規矩,總好過用此「包下羅浮宮、巡遊尼斯街」的炫富方式吧。
而國人的由驚嘆而轉至羨慕,也反映出道德標準的低下。現在什麼都看錢份上,這也是造成「土豪」和土豪行動流行的原因,是重整道德的時候了。

本文發表於明報 (2015年6月6日)

2015年6月4日 星期四

各自表述 政改無望 亂極則治

在剛過去的周日,一場中央官員與立法會議員,特別是泛民主派議員的對話「大騷」,隆重舉行過了。
中央派出了三位正部級、主管港澳工作的官員前來,他們是國務院港澳辦主任王光亞、全國人大基本法委員會主任李飛,以及中央駐港聯絡辦主任張曉明。而香港立法會議員前往的也有五十四位,包括十四名泛民的反對派議員。
北京盡百分百努力
會議以平和氣氛進行。反對派議員沒有帶來示威道具,也沒有喧嘩叫囂,只是向三位官員遞交意見書,公民黨的梁家傑更對着王光亞表示:「希望今天的交流能夠是坦誠的。」王答道:「只要大家有誠意,一定坦誠。」會議以「坦誠」對話開始,沒有在立法會中的叫罵、擲物、被逐出場的喧鬧,的確是一個好的開始。
儘管王光亞表示,「哪怕有很多的困難,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中央政府也會盡百分之百的努力來爭取普選方案獲得通過」。但是,從這些泛民主派議員事後的說法,認為這不過是各自表態,並無交集。他們仍堅持綑綁否決方案。也就是說,把王光亞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打掉了。
然而,王光亞卻又有意放話,指泛民主派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泛民朋友,可以溝通;另一類是泛民死硬派,可能勾結外部勢力,支持「港獨」。他們聽了,應該心中有數吧。
泛民主派議員各有盤算。有的認為如果妥協接受政改方案,可能會被激進選民拋棄,再次當選無望,所以才願意綑綁在一起。但是如果向激進勢力靠攏,進一步和中央作對,面對日益強大的祖國,無論職業前途、活動空間、旅遊方便,都有極大限制。畢竟議員的一舉一動,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
這場會見「大騷」,看來目的並不在於呼籲泛民主派回心轉意,而是申明立場,孤立頑固的泛民死硬派。如果泛民否決政改方案以後,中央必定會更加採取若干措施,以杜絕泛民的活動空間,甚且擴大到國際方面。黃之鋒之流被馬來西亞拒絕入境,就是一個訊號。
對死硬派愈加強硬
我一向認為英美勢力對香港的政策有如對中國一樣,就是既搗亂又利用,不會把事情做絕。論者認為,英美勢力是在香港搞「港獨」,進行「顏色革命」。我卻認為他們不會這麼愚蠢,認為「港獨」能夠成功。他們是要「搗亂,失敗,再搗亂,再失敗」,困擾、牽制中國是他們需要的,搗亂是常態,於是在前台的極端民主派總要找一些名堂,搞得特區政府施政不暢,「永無寧日」。
今後中央對香港別有用心的所謂民主派,只有愈來愈強硬,即「堅決鬥爭,決不含糊」。在政改方案上,話已說得清楚不過,既限制「入閘」,也阻止「出閘」,即使當選,也不任命。
現在泛民議員已經走上一條「掘頭路」。如果他們不是不自量力的「螳臂當車」,便不會今天陷自己於如此被動的局面。當然,政改方面通過與否,他們都是要鬧事的。搗亂,失敗,再搗亂,再失敗,直至滅亡,他們就是要選擇這樣的一條絕路的。
無論政改方案通過與否,極端分子都是要搗亂的。今年的七月一日,他們一定要準備一場大規模的行動的。他們最大的動作就是否決政改方案,並進行一場大示威,如此而已。即使這樣,天也不會塌下來,只有讓廣大群眾認清這些議員搗亂的真面目。
荀子《天論》有云:「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否決政改方案,原地踏步,將來總是「亂極則治」,沒有甚麼了不起的。

本文發表於東方日報 (2015年6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