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沙之跪與拜鬼之舉

 國家主席習近平將出席二月七日在俄羅斯黑海名城索契舉行的第二十二屆冬季奧運會開幕式，這是中國元首首次赴國外觀看體育盛會，其意義不在體育，而在表達中俄關係日趨密切。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期，日本既侵略中國泥足深陷，又與美蘇兩個大國交戰。至今，日本與中國、南韓、俄羅斯均有領士爭端。日本軍國主義復辟，極大地影響與鄰國關係，中俄關係密切實與此有關。

 日本首相安倍參拜靖國神社，這一堅持為二戰甲級戰犯招魂的舉動，不僅引起中國、南韓極大的不滿，也引起國際社會的注意和批評，連它的盟友美國也表示「失望」。

 事實上，發動二戰的罪魁禍首法西斯德國在戰後徹底悔改，受到世界人民的讚賞。早在一九七○年，時任西德總理勃蘭特訪問波蘭時，突然在紀念猶太人遇害者紀念碑前雙膝下跪，為德國的法西斯罪行懺悔，贏得了全世界愛好和平人民的掌聲。「華沙之跪」，為德國贏得尊嚴，四十多年來仍為人們津津樂道。相對於西德總理勇於承擔納粹大屠殺的罪責，日本的安倍不僅否認罪行，還要繼承他們法西斯老祖宗的衣鉢，可以相信，來日安倍下台以後，勢將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誠心懺悔 舉世尊敬

 勃蘭特如果在生，今年應該是一百零一歲了。勃蘭特年輕時參加社會民主運動，在希特拉當權時流亡挪威，從事反法西斯鬥爭，戰後回國，並在一九六九至一九七四年間擔任總理。他曾對意大利著名記者法拉奇（曾在一九八○年訪問過鄧小平）說：「儘管我很早就離開德國，但對希特拉上台搞法西斯主義，我也感到有連帶責任，出任德國總理後，我更感到自己有替納粹時代的德國認罪的社會責任。」

 勃蘭特並無參加希特拉政權，而且他一貫反對法西斯主義，但作為德國人，他也為德國希特拉政權的暴行感到慚愧，當政之時代表德國表示懺悔，這表達了德國人正視歷史的唯物史觀精神。因此，德國戰後與歐洲多國包括蘇聯、波蘭、捷克等，簽署改善緩和關係協定，贏得歐洲各國和世界人民的尊敬。今天德國女總理默克爾繼承了這種實事求是的精神，故此在國際政壇上舉足輕重。

 反觀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野心勃勃，一心想邁進國際政壇，並妄想進入聯合國安全理事會，但今天他的言論和行徑，如何能取得世人的信任？在亞洲，日本和中國、俄羅斯、南韓都有領土爭端。美國政府想利用日本，但美國人民大概不會忘記日本背信棄義偷襲珍珠港的一幕吧；三個安全理事會的大國，應該都對日本軍國主義復辟存有戒心。

拒絕認錯 必遭唾棄

 猶記得安倍領導的日本自民黨曾在二○○七年七月的大選大敗，在該黨成立五十二年來第一次失去參議院控制權，安倍因而被迫辭去首相職務，兩年後更在眾議院選舉中連現敗績。今天安倍的表現雖然為一小撮軍國主義者叫好，但當日本人民明白道理和權衡利害之後，他極可能再次被日本人民轟下台來。

 英國《衞報》曾經在網站中向全世界發問：「日本首相是個危險的軍國主義者，還是現代化的改革家？」答案是明顯的：一個仍然為軍國主義侵略歷史招魂的政客，不能正確認識法西斯戰爭的邪惡，不能反省戰爭罪責，自然不能為國際社會所認同，日本這個國家也不可能真正復興。

本文發表於東方日報 (2014年1月30日)

 

「屈己從人事兩難」—並記周總理和我熱烈握手

今年1月6日《人民日報》，刊有張德林的一幅書法，題為紀念周總理逝世37周年，成詩一首。詩曰：「以身許志亦經年，屈己從人事兩難；兩袖清風無倫比，心胸如海可撐船」。

詩並不怎麼樣，也不知張德林是何許人。但其中一句：「屈己從人事兩難」，則可圈可點，似乎可以一論。

周恩來在文革開始兩年，處境十分困難。「四人幫」和林彪集團既要共同奪權又有內鬥。毛澤東既要利用周恩來平衡大局又不滿他的「保守」而不夠「左」。認為他沒有認真貫徹「橫掃一切牛鬼蛇神」，認真去清洗「混進黨裏、政府裏、軍隊裏和文化領域的各界裏的資產階級代表人物」。

周恩來在毛的眼裏，是一位暫時要利用的人物，而不是可以依靠和信任的心腹。

周總理是聰明人，當然深知這一點。但他憑着自己的良心，憑着做人的基本原則，在文革開頭時，仍堅持要保護一些重要人物。

文革中周總理力挽狂瀾

1966至1974年，他發出過若干關於保護上層民主人士的名單的指示。包括傅作義、章士釗、程潛、張治中、蔣光鼐、蔡廷鍇等人。還公開講話說「應當尊重宋慶齡」，「不能因為他妹妹是蔣介石的妻子就要打倒她」。

周恩來並為當年的安徽省委書記李葆華、李任之被紅衛兵拘禁而作出交涉。並批評紅衛兵對老幹部採取「法西斯式的審查方式」。

周恩來非常注意保護民主黨派領導人，在極度混亂的文革初期，指示「不要鬥批民主黨派的領導人」。

在中共召開「九大」之際，還建議應讓王恩茂、徐海東參加。對當年國慶招待會參加名單加以「細細翻閱」，建議增加一些應該參加的人士。

「批林批孔」加暗箭

周恩來在「文革」中渡過艱難的歲月，身體被折磨得愈來愈差。正是因為「屈己從人」而深感「事兩難」。他既不得不聽從「最高指示」，還要應付江青和「四人幫」們「假傳聖旨」和無理取鬧。這種折磨，是周恩來總理終於早逝的根本原因。

毛澤東在晚年提出「批林批孔」，而「四人幫」暗中加上「批周公」的暗箭，使周恩來的病情加重。毛不得不聽從周的建議，讓鄧小平復出。1975年1月，中共中央發出一號文件，任命鄧小平為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兼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同年8月的中央十屆二中全會，選舉鄧為中央副主席，並在四屆人大中被任命為國務院副總理。

自此，鄧集黨、政、軍大權於一身，他提倡軍隊要整頓，並主張着手把經濟搞上去。他的「凍結」文化大革命，引起毛澤東的不滿。在「四人幫」的讒言和興波作浪下，鄧小平上台不過一年，在周恩來逝世不過一個月，就在掀起「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的口號下，被轟下台。

接着是「天安門事件」，是毛澤東逝世，「四人幫」就擒，再接着便是鄧小平復出。這一年，中國的政壇戲劇性的變動，令人目不暇給。

病重時受誣陷

可惜的是周恩來總理逝世在毛澤東之前，而「四人幫」仍能肆虐如故。在周總理重病之際，他們把上世紀30年代的往事，即已經中共中央和毛澤東證明為誣陷的，所謂周恩來以「伍豪啟事」的登報脫黨聲明，再來折磨重病中的「周公」。以至周恩來彌留之際，仍喃喃自語，「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叛徒﹗」令人聞之黯然神傷﹗

周恩來總理逝世38周年，內地並無紀念活動，因為不是逢五逢十之數。但卻刊出一首去年的紀念詩篇，而未見其他紀念文字。

周總理和我熱烈握手

我回憶起近40年前的一件往事，記之以紀念周恩來總理逝世38周年：

周總理和我會見，並熱烈握手，是在1959年五一節的國宴上。

當年的國宴規模沒有今天的大，大概只有幾十桌。我坐的一桌，主人是華南地區的革命老前輩方方。他原本是中共華南分局第四書記，因反廣東的地方主義，被降職去中央僑辦擔任副主任。先父吳華胥早年參加革命，1925年，加入共青團（C.Y.）。當年周總理率領東征軍進入潮汕地區時，親自任命先父擔任改組惠來縣國民黨部特派員，並於翌年1月轉為共產黨員。方方是潮汕地區黨的負責人之一，與先父素有交往，於是當日向周總理介紹了我，說這就是吳夢龍（先父早年用的名字）的兒子。並說我現在香港工作，擔任培僑中學校長。

正在幾個月前，港英當局無理將培僑前校長杜伯奎驅逐出境。當年中央人民政府迅速表態，抗議港英當局無理暴行。中央大報也有言論同聲譴責，周總理當然知道這件事。

由於先父與周總理的革命交情，我又是受迫害的培僑的新校長。職是之故，周總理便與我熱烈握手，並詢問幾句。這是他在我們這一桌逗留的時間較長的原因。然後他再到其他的桌子上逐桌向賓客敬酒。

最後見到周恩來總理，是1975年的第四屆人大開幕式上。周總理已經病重，仍抱病出席會議，並作《政府工作報告》。他說，報告全文已發給各位代表，他只唸首尾兩段，其餘大家閱讀。許多代表都深知，「四人幫」多年來為總理添煩添亂，到「文革」後期還要來個「批林批孔」，暗批「周公」，把總理折磨得重病在身。

大部分不滿「四人幫」胡作非為的代表，都對周總理抱病出席並作報告報以熱烈的掌聲。因為他們深知，周總理這幾年忍辱負重，既要使國事不至失控，又要與「四人幫」周旋；既要保護許多好幹部，又要體會上意，真正是心力交瘁。不久，總理溘然長逝，萬里長街，廣大群眾，悲淚盈眶，不顧禁令，為總理送行。

本文發表於明報 (2014年1月25日)

 

寫評論注意五點 辱罵決不是戰鬥

我在本報及他報寫政治評論多年，頗獲讀者關注，褒貶都有，更有傳媒以拙作觀點發為議論，亦蒙內地傳媒及海外報章轉述，像北京銷路最廣的《參考消息》便不時加以轉載，英國的《星期日泰晤士報》也引為評論。

最近，有朋友詢問寫政治評論有何竅門，更有好心人希望我能帶個別徒弟。老朽不揣冒昧，茲略述心得如下。

第一，必須多看雜書。所謂雜書，就是天文地理、中外歷史、古今文學、時人雋語，都應有所涉獵。雖不敢要求作者都成「雜家」，但也必須略為博覽群書，方能「下筆如有神」。早年我就學之際，就認為讀理工科的，要學點文史；學文學的，要有點科技知識。我喜歡讀書，對各方面的書種都有興趣。近年年老力衰，獨眼難多閱讀，但即使是新近頗為引起爭議的小說，也抽空一覽。由於讀書閱報變成每日第一需要，腦子裏積累的資料較多，起碼留有個「索引」，可以隨時查閱，便於引經據典，立論說事。

第二，要訓練自己的邏輯思維。我是讀理工科出身，多年受科技知識的薰陶，思想上的邏輯性較強。每見有些作者，寫作不講邏輯，思維跳來跳去，嚴重的更會令讀者不知所云，甚且言之無物，也要裝腔作勢，這是最要不得的。

恐嚇立論 並非正道

第三，切忌說空話、套話。政治評論就是要有自己的觀點，最好有自己獨到的觀點，不能人云亦云，套人家早已說過的話，卑之無甚高論，或者說許多空話，並沒有表達自己鮮明的觀點，有的是「奉命之作」，跟着人家的屁股表態，有的是反共反昏了頭，只是堆砌着一切惡毒的詞語謾罵，這都不是政治評論的骨髓。如果要說的觀點已見諸人家的評論，既然珠玉在前，就寧可不寫，不應再行饒舌。

第四，要抓住評論的重點，不要放花炮，「四處開花」。假若讓讀者不知道你要評論甚麼，抓不着重點，東說一句，西說一點，沒有一個中心主旨，也就是文章的主題，而是東拉西扯，火力不集中，評論的力度不足，便難以成為一篇有鮮明觀點的評論。

第五，要緊記魯迅的遺訓：「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鬥。」寫政治評論，應該是一種戰鬥。用文字來闡述一個觀點，宣揚一個觀點，和不同觀點的人對壘，該是一場文字的戰鬥，靠辱罵或者恐嚇來立論的，決不是正道。

最近，我提出「港英餘孽」這個命題，並指出英國人培養的一小撮政客，在目前的政治氣候底下，漸趨活躍，是當前香港政治生態中的一個新動態。你不同意這個觀點，可以爭論、筆戰。但反共反昏了頭腦的吳志森公然作人身攻擊，說我的評論「在香港沒有市場」，只有成為「訕笑對象」。他讚揚田北俊的謾罵，認為我的評論是「毫無證據」、「疑神疑鬼」。

阿Ｑ戰法 言拙理虧

你不贊成有「港英餘孽」，可以爭論嘛，為甚麼要用這種「惡形惡相」的辱罵來對付呢？只有言拙理虧的人，才採用這種拙劣的謾罵手法來打擊對手。

寫政治評論，當然會碰上不同意見的對手，這正是言論自由的表現。但這種謾罵的手法，一如魯迅先生所說的：「罵一句爹娘，揚長而去，還自以為勝利，那簡直是『阿Q』式的戰法了。」

冒昧地指出五點，尚望方家指正。

本文發表於東方日報 (2014年1月23日)

 

溫家寶盡訴心中情

前總理溫家寶與我因文字結緣。早在2003年，北京兩會期間，香港記者向溫總詢及國務院誰分管港澳工作時，答稱「你們怎麼不知道？」我回來後在本報寫了一篇短文，表示我們當人大代表的，都不知道，記者們怎麼會知道？因此，在溫總理2003年7月唯一的一次訪港時，在招待全國人大政協香港代表和委員時，公開表示歉意。並介紹唐家璇國務委員，說他就是分管港澳工作的。

往後，我曾給他送過一本評台灣領導人的書，認為可為內地幹部參考。溫總迅即覆信，更邀請赴京時會見，終於在2011年4月23日有到京單獨會見及宴請的一幕。

溫總再贈書和來信

事隔兩年，溫總去年10月出版了《溫家寶論教育》一巨冊，結集他近20年來有關教育問題的論述60多篇。是他擔任國務院總理前後對教育問題的報告、講話、信函等，全書逾50萬字，是一本皇皇巨著。他也不忘我這位長期從事教育工作的朋友，託人由北京帶一本送我，而且親自簽署，盛情可感。

我因而在他報寫了一篇短文，題為《溫總贈書》，記述其事。

文章在去年12月4日發表，溫總在該月27日就給我來信，信函的全文如下：

康民先生：

在香港文匯報上，看到先生一篇短文《溫總贈書》，甚感親切。先生《論時政》一書，延東副總理早已轉我。其中，談到我的幾篇文章，先生不僅在目錄中畫了紅綫，而且在文內亦紅綫標明重點。先生如此細心，很讓我感動。在此，一併致謝。

我任職屆滿，離開工作崗位已經九個多月了。這段時間，我在家中過着一個退休老人的生活：鍛煉、讀書、習作、會友。我仍十分關心國內外大事。我希望國家不僅有強大的經濟、科技、文化實力，而且有高度的文明和高尚的道德。我希望社會要團結、友愛、包容，唯其如此，才能凝聚人心，才有力量。

康民先生：我奉獻國家數十年，努力工作，絲毫不敢懈怠。我熱愛祖國和人民，追求社會公平正義，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一切獻給民族振興的偉大事業。我追求完美，是做人的完美，人格的完美，為實現自己信念而奮鬥的完美。我從來沒有，也絕不會做一件以權謀私的事情，因為沒有任何利益能夠動搖我的信念。現在退下來了，我要走好人生最後一段旅程，赤條條來到世上，乾乾淨淨離開人間。

康民先生：我經常在香港報刊看到您的文章，透過那些肺腑之言，我深深感到您對國家和香港命運的關心，對社會和人民的責任感。您的文章，給人們以深刻的啟迪，也留下鮮明的時代印記。我時常想念先生，願先生健康長壽。新年將至，祝您及您的全家新年好，新春快樂。

溫家寶

二○一三年十二月廿七日

海外傳來負面消息

在溫總退任以後，海外傳來不少有關溫總家族的負面消息。不少消息是來自美國的，看來是一個抹黑中國改革力量有計劃的輿論攻勢。過去溫總的一些倡言改革的言論，都曾受到所謂「左派」的攻擊。

至於所謂家族從商，海外存款等等。真真假假，難辨真相。一個人的家族範圍究竟有多大，遠親近鄰，該有多少人，很難算得準。要把一切的帳，都算到溫總身上，也欠公道。

溫總來信，也許是有感而發。面對「出口傳內銷」的傳言，溫總是有點悲憤的。他在總理任內的最後一次記者招待會上，曾說過一段被記者說是「感言情動全場」的話。他說：「我真誠希望，我，連同我這一生，給人民做的有益的事情，人民都把它忘記，而隨着我日後長眠地下而湮沒無聞。」讀了這段話，我十分感慨，曾寫了一篇〈溫家寶總理的悲情〉，在本報發表（已收入拙作《沒有最好，只有更好》，2012年天地圖書）。

歷史將有公正評價

自古聖賢皆寂寞，其實何止寂寞，被曲解、被誣陷，甚至被誣陷致死的不知有多少。宋代名將岳飛，反對與金議和，被秦檜陷害，終遭殺害。全國人民敬愛的周恩來總理，一身重病，仍被「四人幫」誣陷為「叛徒」，重病在身，在「批林批孔批周公」聲中，以致死不瞑目。溫總來信所說，「我從來沒有，也絕不會做一件以權謀私的事情，因為沒有任何利益能夠動搖我的信念」。是的，溫總十分親民，經常訪貧問苦。深入災區、山區、工廠、農村、學校，與群眾共呼吸。投奔美國的流氓文人余杰，說他是「影帝」，諷刺他善於「做騷」，年年月月能夠這樣做「騷」的人，恐怕也不多吧。

只會做「騷」的人腿是不長的，終於會露出馬腳。「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溫總在任時的政績，歷史終於會作出公正評價的。

本文發表於明報 (2014年1月18日)

 

習近平一聲令下 大老虎在劫難逃

中央政法工作會議日前在北京閉幕。習近平主席在會上發表講話，強調要以「最堅決的意志」、「最堅決的行動」，掃除政法領域的腐敗現象，堅決清除腐敗的大老虎，還表示「要讓司法腐敗無法藏身，各級領導幹部不能以言代法，以權壓法」。

會議剛結束，國家行政學院教授汪玉凱便向香港傳媒表示，習近平的講話明顯有深化政法和司法系統反腐浪潮的意味，「至於會不會有更大老虎打出來，講話也等於是間接地回應了這個問題」。汪教授的話似乎有畫龍點睛之妙。他更進一步點出，「不排除普遍關注的，有更大的老虎被打下來」。

政法貪腐有冤無路訴

年來打下的老虎，有不少是正部級的官員，不過，這些仍是小老虎。薄熙來呢？官至中央政治局委員，該算是中老虎吧。至於誰是大老虎呢？這就不言而喻了。

政法部門反腐，比行政機關為難。因為它們掌握執法的權柄，是除了軍隊之外有武裝的專政機構。如果連政法部門都貪腐，平民老百姓在受到貪官污吏的欺凌時，就更加有冤無路訴了。

封建朝代，人們還寄望於包青天，希望有包公之類的清官主持公道。今時今日，在法治健全的國家和地區，由於司法獨立，能夠制衡行政部門，使人們投訴有門。但如果政法部門都是被腐敗分子把持呢？那就只可能是「官逼民反」了。

中國的政法部門，統稱為「公檢法」，就是公安、檢察、法院的統稱，而且以公安排頭，也就是說公安部門的權力最大。本來，公檢法應該是互相制約而分立的三個部門，但我們的制度卻是「統一領導」，並以公安牽頭。可以說，這個制度本身就有毛病。

當務之急改革公檢法

我任全國人大代表多年，深知公檢法統一領導，而以公安牽頭的弊端，曾多次發言和寫提案建議改善。不過，因為涉及的是制度改革的大題目，得到的回答都是「軟釘子」（被婉轉拒絕）。其次，因為不少冤假錯案的投訴信件都交到我們人大代表的手裏，因而在會議中，我們屢次要求公安部門派人來聽會，回答代表的質詢。公安部門就是從來不來，連派個把低級官員都沒有，顯然是藐視我們這個「最高權力機關」。

打大老虎當然有極大震懾作用，但改革公檢法的領導和統屬關係更是當務之急。鄧小平說過：「黨和國家現行的一些具體制度中，還存在不少的弊端……如不認真改革，就很難適應現代化建設的迫切需要。」鄧小平他又引用毛澤東的說話，指出蘇聯史太林嚴重破壞社會主義法制，這樣的事在英、法、美這樣的西方國家不可能發生。也就是說，毛澤東也同意英、法、美等西方發達國家，法制比當年蘇聯健全，可見制度問題，是「更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鄧小平語）。

當然，在中國人的傳統中，重視高官的作用和「刑」是否上到最高層。如果打出一隻大老虎，其震撼性將難以估計。對於習近平所說的，各級領導幹部不能以權壓法，違反制度就要給予最嚴厲的處罰，面對歪風邪氣必須敢於亮劍，敢於清除政法領域壞分子，若然真的做到了，全國人民必然精神為之一振，腐敗之徒必然惶惶不可終日。

打出一隻大老虎，影響深遠，人們期待着！

本文發表於東方日報 (2014年1月16日)

 

三位女性齊競逐 普選氣氛增溫柔

現代社會女權高漲，出現了許多國家的女性領袖。英國前女首相鐵娘子戴卓爾夫人，名聞遐邇。德國現任女總理默克爾，一再連任。就是亞洲，近年也出現不少女性的總理和政府首腦。如韓國的朴槿惠、泰國的英祿，以及歷史上曾當過總統或總理的菲律賓阿基諾夫人及阿羅約夫人、斯里蘭卡的班達拉奈克夫人、巴基斯坦的貝娜齊爾‧布托、印度的甘地夫人、印尼的梅加瓦蒂‧蘇加諾等等。就是非洲的利比利亞，也出現一個黑人女總統埃倫‧約翰遜‧瑟利夫。

但在中國，女性政治家、中央最高領導人卻不多見。老一輩還有宋慶齡和鄧穎超，近年卻只有一位政治局委員兼副總理的劉延東。中共十八大中才再提拔一位孫春蘭。就是在亂世之中，不按牌理出牌的中共十大，也只有一位江青進入政治局。政治局常委歷來都沒有女性的份兒。

其實，現代中國社會並不歧視女性。男女平等，在五四運動以後高唱入雲。新中國成立以來，為了提倡女權，在各級選舉之中，不少還規定女性應有的份額。但即使如此，女性參政遠遠低於人口所佔的比例。

期望香港出現女特首

在香港，女權似乎比內地為優。無論是立法會中女性議員、高級官員中的女司局長，甚且參加國事審議的全國人大代表香港代表團中的女性，比例都高於內地。就是世界衛生組織的總幹事，也由香港女性擔任。

當然，也許是香港作為一個國際性的發達城市，女性接受教育較普及；也許是香港作為一個民主開放、自由度很高的地方，所以女性參政比較踴躍。總之，香港女性參政者和政客，顯然比內地為高。

我們可以設想，如果在2017年的行政長官普選之中，能選出一個女性，那麼，這是香港特別行政區多麼榮耀的事，也是中國人的驕傲。美國，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立國230多年，還沒有出現一位女性總統。

高官、建制派、民主派

香港有幾位當前十分活躍的女政治人物，都可能成為2017年特首選舉的候選人。第一位是現任政務司長林鄭月娥，目前的民望高企，從政經驗豐富，一般民調中的公眾支持率很高。如果參選，當選的機率應該很不錯。

第二位是葉劉淑儀，現任新民黨主席、行政立法會雙料議員。她也當過政務官多年，曾官拜保安局長，據說甚得紀律部隊人員愛戴。她當過官，辭官留學，回港從政，組織政黨，自任黨魁，受直選洗禮，任行政立法兩會議員，立論持平，也是當前政壇中被提及特首候選人的熱門人選。

第三位該是民主黨主席劉慧卿了。目前在政改方案的討論中，關於特首候選人中，泛民人士會不會全給篩選掉，是一個焦點。如果特首提名委員會提名中，願意讓泛民主派有代表參選，那麼應該首推民主黨的代表。民主黨是泛民中較為溫和理性的一派。在2010年毅然走進中聯辦，與中央代表官員達成政改方案的協議。這是雙方第一次妥協，各退一步避免了原地踏步的一次合作模式。

當年就是劉慧卿參加了這個妥協的對話，得到了公眾的讚揚。

只有妥協才能前進

泛民陣營中的溫和派，應該深知「一拍兩散」並非一個好結果，只有妥協才能前進。民主黨應該代表着這股穩健力量。別看劉慧卿的平日發言表現「兇神惡煞」，她卻是知所進退的理性的泛民代表。

2010年，政改妥協一役，雖然民主黨被泛民中的激進分子攻擊得體無完膚，但在立會選舉中，仍以取得6席而居泛民派系中的榜首，並且由劉慧卿擔任新的主席。

如果提名委員會願意讓民主派「入閘」，這個3位女性候選人的組合必然獲得公眾歡迎，也許可以破解當前提名問題的悶局。3個人，既有現任高官，又有建制派和民主派，這不是符合各方面、各黨派以及公眾的願望嗎？

3個候選人，無論選出誰，都是個女的。這就為女性揚威，為中國女兒揚眉吐氣，為暴戾的社會風氣增添一點溫柔氣氛！

本文發表於明報 (2014年1月11日)

 

毛澤東再評價仍需耐心

上月二十六日是毛澤東誕辰一百二十周年，中共中央舉行隆重紀念，習近平發表長篇講話，主旨是重申毛澤東一生功大於過，毛澤東思想不能丟棄，並肯定要「永遠高舉毛澤東思想的旗幟前進」。

戰功彪炳 文采過人

改革開放以來，自從《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發表，對於毛澤東的功過，中共黨內外一直存在爭議。但從中共中央領導的立場來說，中共在一九二一年創立，到一九七六年毛澤東逝世，這五十五年中，有四十一年實際上是由毛澤東領導的。如果否定毛，也就有否定中共革命歷史的危險，這是對毛的評價要取「功大於過」這一大原則的原因。

況且，國共內戰中，共產黨最終能取得勝利，建立中華人民共和國，毛澤東厥功至偉。他指揮的中共軍隊，在戰略和戰術上是成功的。其次，毛澤東領導的共產黨軍隊，以小勝大，以游擊戰術建立許多在日本侵略軍後方的抗日根據地，經過八年艱苦抗戰，終於取得勝利，他同樣有重大功勞。至於對付美國、蘇聯兩個超級大國，毛澤東有「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的氣概。面對強大的兩霸，敢打一場「抗美援朝」戰爭和另一場「珍寶島保衞戰」。兩場戰爭的得失，今人頗有爭論，但毛澤東敢於碰硬，又是維護民族尊嚴，有「見大人則藐之」的氣概。

談到毛澤東舊體詩詞的文采、寫評論文章的雄辯，在現代來說，可謂一大家。他寫宣言、評論都是親自動手，連中央報章的社論，不少也是由他寫就，或作修改，並每有神來之筆。看今天有些「九品」官員，一篇講話都要秘書起草，套話連篇，充滿「黨八股」。兩相對比，不能不佩服毛澤東的思想和文采精闢之處。

毛澤東也不是一個教條主義者。他信奉馬列主義，但沒有照搬，往往強調要以中國的實際情況出發，並創造「新民主主義」理論，終於引導中國走向革命勝利。

千秋功罪 後人評說

可惜，毛澤東在中國革命勝利以後，思想上卻愈來愈左，急於求成，一連串的「反」，如「肅反」、「鎮反」、「三反」等，錯殺和錯捕的何止萬千？他最蔑視知識分子，新中國成立不久，就批判電影《武訓傳》，批判「梁漱溟反動思想」，批判「紅樓夢研究」，更大規模批判「胡風反革命集團」，開始在知識界搞「株連」，還搞了「反右派」、打擊上百萬人的大運動。

毛澤東掀起了「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這是一場已被評定為「給黨、國家和各族人民帶來嚴重災難的內亂」。中共中央後來的決議，認為這就是「長時間的左傾嚴重錯誤」，並且應由「毛澤東同志負有主要責任」。所以中共元老陳雲曾說過，毛澤東建國有功，治國有過，文革有罪。如此看來，毛又是過大於功了。

鄧小平曾說，一九八一年通過的那個「歷史決議」，只是初步的決議，進一步的評毛，還得讓後人去做。是的，在毛澤東誕辰一百二十周年之際，還不是對毛作最後評價的時候。現在有兩種截然相反、不同評價同時存在，中央領導為了維持大局穩定和肯定黨的領導的正當性，必須堅持高舉毛澤東思想這面旗幟；但千千萬萬在毛澤東時代二十多年左的運動中受到迫害以至家破人亡的人們和他們的後代，又希望揭開這面旗幟的迷霧，找尋真相為他們討回公道。

對歷史問題的評價，我們仍需要有耐心！

本文發表於東方日報 (2014年1月9日)

 

批判「普世價值」 實質拒絕改革

最近，內地藉紀念毛澤東誕辰120周年，又掀起一股批判「普世價值」之風。

幾年前，內地就開始批判「普世價值」。認為普世價值就是宣揚美國式民主價值，就是宣揚資產階級價值。因為有一些最高層的領導人帶頭批，於是使「普世價值」變成洪水猛獸，似乎成為資產階級和平演變社會主義的精神武器，成為意識形態上的糖衣毒藥，使人連提起這四個字都很有忌諱。

當年前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曾說過「民主、法制、自由、人權、平等、博愛，這不是資本主義特有的，這是整個世界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共同形成的文明成果，也是人類共同追求的價值觀」。據說這話也曾受到「暗批」。

當前，批判「普世價值」的人，究竟把「普世價值」的含義弄清楚了沒有？究竟什麼才是正確理解的「普世價值」？

「普世價值」，顧名思義，就是普世界之下，有些東西應有共同的價值觀。例如，民主，難道只是資產階級才提倡民主，社會主義就不要民主？人權，難道只有資產階級才提倡保障人權，而社會主義國家就應該摧殘人權？

憲法規定「普世價值」

其實，民主、自由、法制、人權、均見諸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中國憲法第5條，寫明要「依法治國」，要「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第35條和第36條，保障公民有言論、集會、遊行、示威、宗教信仰等等自由。第38條規定公民的人格尊嚴不受侵犯。其他條文，還規定公民若干權利和義務，規定公民應享有的人權。

這種種規定，都是全世界文明國家憲法所共有的「普世價值」。

如果要加以否定，就難怪在習近平主席倡議遵守「八二憲法」之後，在內地輿論上吹了一陣反「憲政」的逆風了。

「普世價值」也包括了全世界人類都應遵守的道德準則和社會規範。如工業家生產產品必須保證依照說明的成分，不得滲假。商人出售商品應該價真貨實。學校不能發假文憑、假學位。政府工作人員就是「公僕」，應該盡責為公眾服務，而不是騎在人民頭上。

至於社會秩序，駕車要遵守交通規則，行人要看紅綠燈過馬路，人人不能破壞公物，不要隨地吐痰……難道這不是「普世價值」嗎？

「普世價值」不是普世發展道路

普世價值所以在內地引起爭論，一是把「普世價值」和「普世發展道路」混為一談。認為如果贊同「普世價值」，就是贊成普世都要走同一條發展道路，或者更只有走西方所謂民主自由的道路。習近平主席在紀念毛澤東誕辰120周年上的講話完全正確，他說﹕「我們要虛心借鑑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但我們不能數典忘祖，不能照抄照搬別國的發展模式」。

是的，各國國情不同，民族文明傳統和風俗習慣各異，照搬大多不能成功。

毛澤東曾經說過，中國人民曾經尋找過富國強兵的道路。早年因為覺得自己的科學技術落後，要拜工業革命後的西方為師。但是後來發現，為什麼老師老是侵略學生呢，於是覺得此路不通。「十月革命炮聲一響」，接受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照搬西方不行，全面學蘇聯也走了彎路。中國人民對於要怎樣走自己的路，教訓是深刻的。

如果走向另一個極端，否認「普世價值」，否認需要借鑑人家的先進經驗，結果「改革開放也難以順利前進」。

二是當前內地的確有一股以倡導向左走而實質上反對政治改革的歪風。他們拒絕改革，害怕觸動他們的既得利益。這股力量相當強大，正像我曾形容過的是當前中國的一座新的大山。如果我們相信經濟是基礎，政治是上層建築這個真理的話，在強大的權貴經濟集團面前，上層的政治人物，難免被迫會瞻前顧後，甚且被拖着後腿，前行艱難。目前在意識形態上爭論，正是這種複雜形勢的反映。

數典忘祖並沒有市場

普世價值不能得到有力的提倡，而且被歪曲成為洪水猛獸，令討論成為禁區，實非當前改革之福。

實際上，提倡照抄西方的一套，走西方資本主義道路，「數典忘祖」，接受外國「頤指氣使的說教」，並沒有太大的市場。「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正確的道路真金不怕洪爐火。又是習近平說得對，歷史條件的多樣性，「人類的歷史上，沒有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可以依賴外部力量，跟在他人後面亦步亦趨實現強大和振興的」。

本文發表於明報 (2014年1月3日)

 

安倍是世界最大麻煩製造者

正當北韓金正恩突然誅殺他的姑丈、北韓政壇第二號人物張成澤及其黨羽的時候，全世界都為之震驚。這種出人意表的內鬥，出諸一個擁有核武器的國家，當然令人擔心。人們擔心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可能挑起事端，威脅亞洲以至世界和平。

背信棄義 記憶猶新

但日本的安倍，近日悍然參拜靖國神社，卻絕對不能看作一件小事。這是他上台以來連串的復活軍國主義行動的最新一樁。連它的盟友美國也發表聲明，指出此舉會破壞亞太區平衡。

觀察家認為，這是美方在靖國神社參拜問題上「罕見的強烈反應」。

參拜靖國神社，就是為日本軍國主義時期侵華以及侵略亞洲各國的戰爭罪犯招魂，就是否定日本在甲午戰爭以來的侵略罪行。特別是中國，在日本侵略戰爭中受害最大。因日寇的侵略直接間接死傷的中國人有數千萬之眾。一場南京大屠殺，就殺了數十萬人，為世界戰爭史上所罕有。

美國也是二戰中受日本突然襲擊的受害者。珍珠港一役，美國海空軍損失慘重。日本侵略者的背信棄義，美國人應該記憶猶新吧。

安倍上台以來，復活軍國主義步伐加速。不僅以購島為名挑起與我國領土釣魚島的爭端，而且頻頻表現出擴軍備戰的姿態，進而要修憲以達致摒棄按國際條約規定的和平憲法。安倍多次穿上迷彩軍服，踏上戰車，扮成揮軍前進的二戰時「皇軍」形象。今天的參拜靖國神社，只是這種復活軍國主義達到得意忘形的再一次表現。

安倍的「拜鬼」行動，首先引起中國的強烈抗議。這一次，不僅召見日本大使，而且外交部、國防部發言人同聲嚴厲譴責。中國外交部長王毅說，日方如果繼續挑戰中日關係底線，中方必然奉陪到底。

國防部發言人表示，日本公然挑戰歷史正義和人類良知的行徑，必須承擔一切後果。國務委員楊潔篪更罕有的以譴責的論調發表公開聲明。

居安思危 應付變局

南韓朝野表示極度憤怒，南韓政府發言人，文化體育觀光部長官劉震龍發表譴責聲明，認為這是根本上損害韓日關係以至東北亞地區的安定和合作關係，是一種違背時代潮流的行為。聯合國秘書長也同聲譴責。

連日本主要通訊社共同社也表示憂慮，指此舉不僅惹來中韓反對，連盟國美國也表示失望。其缺乏外交策略，一意孤行的作風令人擔憂。

安倍的狂妄，令亞太地區戰雲密布，不能不引起人們的警惕。一旦發生戰爭，不僅是誰勝誰負的問題，而更可能是玉石俱焚。

香港處於亞洲焦點地區，絕不可能置身事外。我們應有居安思危的意識，團結一致，以應付可能發生的變局。

國際風雲險惡，香港社會卻處於前所未有的撕裂。也許大家關心的是當前政改的論戰，而無心探討國際嚴峻形勢。

證之當年國共黨爭正濃，但因大敵當前，一九三七年終能達致國共合作協議，共同抗戰。至此方有八年抗戰，最後取得勝利。雖然今非昔比，中國軍事力量強大，足以遏止日本軍國主義擴張。當年是國共兩黨，兵戎相見，終於能化干戈為玉帛。今天大敵當前，港人又何必鬥個你死我活呢？

本文發表於東方日報 (2014年1月2日)